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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堆南 发布于： 2012-03-21 22:12
《大追捕》：黄昏里没有救赎
文/灰堆南
电影《大追捕》有个很诗意的英文名字。Nightfall。翻译过来应该叫，黄昏。或者，傍晚。但我不知道它和电影发生了什么关系。
关于片名，我想起那部已稳稳占据各大电影排行榜头牌的《刺激1995》。它的本名叫The Shawshank Redemption。显然，无论是《刺激1995》还是《月黑高飞》都是电影引进时出于通俗的考虑，为了接地气，才有的这种刺激肾上腺的片名。而多年之后，当它因某思想性而身居高位。那时，人们才想起它的本名。
现在的情况刚好反过来。电影《大追捕》不单有了这个在自己地盘上吃得开的名字，还没忘了给历史留个更体面而优雅的片名。这可能和编剧杜致朗是个不好港片的文艺女青年有关。不过，这和《卧虎藏龙》的英文片名Crouching Tiger, Hidden Dragon，比起来就有那么点不自信了。
去年底，我看到那款张家辉湿身肉搏的预告片时，还看见了胡子茬花白的任达华。那时，我已经对张任二人有些好感了。对张的好感始于《红河》，而任是从《岁月神偷》里的鞋匠和《守望者：罪恶迷途》里的陈志辉开始的。这可能源于我对小人物故事的迷恋。因为大佬们从来都是一个样，让人有观影疲劳感。
作为电影《大追捕》中的警匪二人，张、任的表演空间基本被设定在复仇者和龙套的角色内。林太太的自杀一笔带过，电影仅留给任达华有限的故事空间。我们看到一个执着、正直、沧桑的林正忠警官，但他略显单薄而概念化。至于张家辉，这次他是一个从武侠世界里走出来的二流侠客。钢筋铁骨，一心想着报仇。所以，在电影开头，精瘦的张家辉打的很卖力。卖力的搏杀是一个二流侠客的最高境界，除此之外无他。
在《凤凰非常道》的节目采访里，张家辉说再好的演员也救不了一个烂故事。我在想，如果那要是一个既不太烂也不太好的故事呢？
看完电影之后，相信谁都知道，这其实是个简单的复仇故事。它的好看之处有二。其一，影片制造了到底是谁杀了变态男高音的悬念。那悬念看似吹弹可破，却像一层有韧性的薄膜隔在那里。其二，女儿徐雪失手杀死养父的情节设置。这个戏剧性的情节几乎是故事唯一的亮点。
二十年前，王远阳蒙冤含恨入狱。二十年后，他仇恨未消的出狱。这是一个典型的武侠小说式人物。余生只做一件事，报仇。时间的功效，在他这里完全失灵。时间对他来说既不能冲淡仇恨，更谈不上完成救赎。二十年的时间里，他做的最多的就是锻炼身体这样的体力活，别的活动都是消遣。所以，你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了吧。
前一段时间，在网上看过一个名为《为父寻仇》的片。电影原名《This Must Be the Place》。中文译名还是那么的通俗。字幕实在看不下去，但我大致明白了那个情节。颓废男西恩·潘演一个退休的摇滚乐手。生活富足，但穷极无聊。与父亲之间的隔阂是他的心病，所以，他决心为父寻仇。显然，报仇不是他的终极目的，电影也不是要讲一个快意恩仇的故事。他要解决的是情感上对父亲的歉疚，而说到底，还是要在自己精神世界里完成一次救赎。
《刺激1995》里，和王远阳一样，坐牢二十年的安迪·杜弗雷，在入狱之初就给自己买了一把凿墙的小锤子。他知道想着给自己戴绿帽子的老婆和逍遥法外的真凶是看不到希望的。
看多了这些自我救赎的故事，就对有仇必报、一条道走到黑的人物提不起兴趣。或者说，有些厌倦了。不过好在《大追捕》弱化了对王远阳性格塑造的同时，及时用亲情来填补空缺，也算是电影在剧情上的自我完善。
